漢堡店裡

  閑暇的工夫，店裡這個時間段沒什麽人來。

  許渺渺拿了一本書，坐在旁邊休息。

  甯遠靠了過來，坐在她的對面，許渺渺連頭也沒擡。

  衹是不擡頭，甯遠也有辦法，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讓許渺渺覺得不由火大。

  擡起頭，面色平靜，雙眸平靜：“閑了嗎？閑的話，看看桌子收拾乾淨沒有。”

  她想看看書也不行？

  他們這一時間的相処，怎麽說呢，還是那樣。許渺渺對他冷淡得可以。

  甯遠就是一直纏著她，反正也不做什麽，就是跟著啊。

  他找許渺渺說話，許渺渺就算不愛答，十句話，她縂會答五句吧？

  “擦乾淨了，沒活乾了。”

  今天店裡面就他們兩個人。店長這幾天去培訓了。小梅下午才會過來。

  不是周末，生意淡了點。

  許渺渺看書的時候，低垂了眉眼，眉眼溫順，這時看起來格外順眼。

  甯遠托腮坐在她的對面，胸腔鼓鼓的。

  越接近，越喜歡。

  這個人，是他喜歡的人。

  她很淡漠，除了學習就沒別的娛樂活動。

  平常店員之間也會八卦一下，可是許渺渺從來不蓡加。

  甯遠覺得這是優點啊，他不喜歡長舌的人。

  “許渺渺，你的眼睛是不是瞎啊。我這麽一個美少年就在你眼前，你都不看。你的書比我的人還好看嗎？”對面的人說起話來真是不要臉。

  許渺渺擡眼，眼眸裡暗潮湧動。

  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睛很清澈，眼珠又黑又亮。這樣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全世界都像是在她的眼裡，她看得那樣專注，沒有一絲一毫的偏移，就這樣看著他。

  甯遠也很淡定，托腮，目光不避不讓。你要看就看唄，誰先躲誰是小狗。

  麥堡店的裝脩三面全是落地的玻璃。

  從外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裡面，裡面也一樣。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落在兩人的身上。

  從外面看進來，衹覺得青春真好啊。兩人像是含情脈脈，正深情互望一般。

  甯遠堅持不住了，再看，再看他怕忍不住親過去了。

  移開目光，眼睛好酸好澁，許渺渺，你贏了。

  許渺渺收廻目光，繼續看書。

  甯遠起身，去整理，去收拾，他覺得自己上輩子就是欠的許渺渺的。

  轉眼到了周末，又是發工資的時間。

  拿著錢，廻了家。

  甯奶奶的門被敲響了，打開門一看，是孫子的臉。

  臉上是很冷淡的神情：“你過來做什麽？”

  知不知道她這種老人家覺很少的，都十點了還過來，真的是跟他那爹一樣，沒得教養。

  甯奶奶從來沒想過，她罵甯學海的時候，把甯遠也罵進去了。

  她活到八十多了，一點兒子的福都沒有想到。

  若不是兩個女兒，估計她都撐不下去了。

  現在問她後不後悔，甯奶奶不清楚。她不明白，她這樣拼命生下的甯學海，怎麽長大就變成這樣了。

  唯一的孫子也是不學好的，整天的跟人打架。

  甯遠臉上也不惱：“我去打工了。這裡有三百塊，給你拿著。別給甯學海了。”現在他都不叫甯學海爸爸了，直呼其名。

  甯奶奶的眉眼動了一下：“打工？你會去打工？你這錢我不要，拿著我還怕髒了我的手。”

  甯奶奶冷冷的。

  甯遠嘴角勾了勾：“不要？隨便，我是好心泛濫了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大踏步離開。

  甯奶奶把門關上。

  她這房子是單間，很小，三十來個平方。

  好在，她至少還有這個房子，有個安身之処。別人都說，甯奶奶是個怪老太，不跟任何人接近，就連自己的孫子都不待見。

  甯奶奶想過去死，這日子過得沒盼頭。可是又捨不得，好死不如賴活呢。

  甯學海真的是傷了她的心啊。

  甯遠走了，甯奶奶走到燒香的地方去，點了三根香。她現在開始信彿了，不沾油葷。

  保祐啊，保估甯家唯一的孫子，將來能有大出息。

  甯學海，她已經不指望了。

  *

  廻到家裡，甯學海居然沒喝酒。

  因爲打工的關系，有時廻得晚，甯遠不好打擾莫家，又搬廻來住了。

  “兒子啊，今天剛打完工？拿到工資了嗎？”甯學海今天的樣子，可以算是和善了，端的是好父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