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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川也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手揽住阮白的身体,一手揪住刀疤的衣服,往后一扯,躲开了迅速探过来的手。

  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无头男尸的手已经和昨晚不同

  他的手五指变得格外修长,黑色的指甲尖锐无比,与那些怪物毫无区别,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轻易划开人的皮肤。

  刀疤完全没意识到究竟怎么了。直到肚子里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哀嚎一声,一把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他的肚子上竟然缓缓出现了一道血痕。

  在阮白倏然瞪大的眼眸注视下,刀疤浑身一颤,身上的各处肌肤被金铜色逐渐覆盖。但是没有丝毫作用,已经开裂的伤口让雕像般的金铜身体多了一个个缺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条血痕越来越长。

  几乎是眼睁睁的,所有人注视着刀疤的肚皮彻底崩裂,露出了一只怪物的脑袋来。

  整个会场刹那间安静下来。

  隐风和沈琼站在一旁,两人屏住了呼吸,目光惊恐又带着几分呆滞。阮白轻轻张了张嘴,被宴川一把捂住了眼睛。而后,那怪物从刀疤的肚子里爬了出来,他站在阳光下轻轻动了动身体。

  而他的怀中,抱着高耀的脑袋。

  无头男尸在此刻上前,用长手指碰了碰怪物的手臂,将自己的脑袋要了回来。

  奇长无比的手指勾着头部,像安装芭比娃娃似的,他缓缓将自己的头按在了断裂的脖子上。

  几分钟后,他缓慢的转动了一下脑袋,而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竟然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

  蓝泉见状大笑着:喔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宣布这位先生的头终于找到了!大家快来看,是不是毫无违和?真是太合适了。

  周围的男男女女闻言,立刻鼓掌。

  噼里啪啦的掌声和欢呼,带着阮白几人的沉默,以及刀疤的尸体,渐渐被风吹散。

  而在这样的氛围中,蓝泉竟然还能与阮白几人谈笑风生。

  他道:几位不必担心,连这位先生都可以找到他的头,说不定刀疤先生也能找回他的肚子呢。

  滚。

  蓝泉耸了耸肩膀,站在高耀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高耀缓缓离开,周围的男女们也随着这个游戏的结束而四散,只有阮白几人还停留在原地,望着刀疤漏了个大洞的尸体,抿唇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220:38:55~2021040321:2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懒懒懒熊猫宝宝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所有人都能回忆起刀疤被开膛破肚的那一刻。这个壮汉显然还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到肚子传来的异常疼痛。直到这样的疼痛难以忍受,他垂眸时看到从里面爬出了一个怪物。

  那时候的刀疤眼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和害怕还有那一丝渴望生的求助。阮白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忘记那个眼神,他也还记得古堡副本结束之后这个壮汉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

  宴川轻易注意到身旁人的情绪,偏头用碧绿色的眼眸注视着他。片刻后,他身影一闪,变成了只黑色的小猫崽。轻易从床边跃到阮白的肩膀上,他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着阮白的侧脸,又用脑袋蹭了蹭他。

  阮白无意识地抚摸他,却依旧眉心紧皱:我不断告诉自己,这里只是游戏的世界。

  刀疤死了,只要下一个副本中玩家依旧选择他出场,那么他就会再次活着出现。

  但总觉得,不太习惯。

  青年敛着眸,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小黑猫的后颈轻轻地揉了揉。或许是对于他而言,刀疤不只是游戏中一个用来闯关的游戏人物,而是朋友。所以即便这位朋友拥有无数次生命,但死亡的那一刻依旧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阮白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去想刀疤。但当天下午阮白午睡的时候梦里几乎都是刀疤的身影,在双子古堡副本里挠头憨笑、大口喝酒的模样,还有对方临死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好在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宴川取代了刀疤。

  随着天边的日头缓缓落入山脚,金橘色的霞光将一整片山谷都照亮。在这最后的余晖之中,阮白的呼吸逐渐急促,梦里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肆意亲吻,柔软的唇瓣扫过肌肤,怪异陌生的感觉令他手脚蜷缩。

  当男人一口咬上他的喉结,那种微弱的窒息感愈发浓烈,阮白细长的手指紧紧揪住白色的床单,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刚醒来的眼里还染着几分迷茫,阮白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黑色,他偏头看去,只见黑色的小猫崽伸了下懒腰,凑过去用一双满含无辜的碧绿色眼眸望着他。

  阮白:

  所以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阮白从床上起身,沉默不语。而已经悄悄趴在他手边的小黑猫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卷了卷。

  晚上七点左右,本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但实际上不管是阮白还是沈琼隐风,他们都没有去餐厅。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三人都没什么胃口。但等到八点缺五分,管家却再次敲响了几位宾客的房间门。阮白开门时对方正带着那个挑不出错处的微笑,冲他微微弯了弯腰。

  晚上好阮先生,今晚八点有一场拍卖会,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前往哦。

  知道了。阮白随口应下后便想要关门,然而握着门板的手一顿,他在管家离开前忽然问道,如果我没有兴趣,会发生什么?

  管家转回身,语气不卑不亢,什么也不会发生。阮先生,希望您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阮白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扯了扯唇,说了声知道了。

  五分钟之后,阮白和宴川便出现在了拍卖会的现场。这一次宾客们都学乖了,阮白到的时候隐风他们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阮白和宴川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个拍卖会现场极大,可昨天的舞会场地如出一辙。偌大的场地上摆着一排一排的椅子,椅子面前是一方宽敞的台子。阮白和宴川的座位在前排,身侧都是那些模样精致的男男女女。但有了那匆匆一瞥,阮白看到这群人的脸也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拍卖会开始了。

  但阮白等人并未拿到拍卖品的单子,也就是说虽然他们来此参加了拍卖会,但实际上他们连今天要拍卖什么都不知道。

  蓝泉已经上了台,他站在舞台中央和众人打了招呼之后便示意佣人可以将第一件物品搬出来了。

  周围的灯光打在那从幕布后推出来的物件之上。那是一个装在推车上的铁笼子,而铁笼子上照着一块黑布,只露出底下的一截铁棍。阮白将目光从铁笼子上收回来,装似不经意地打量周围人。这一打量还真被他注意到这些男男女女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惊喜,他们的眼睛里装着浓浓的惊叹以及一丝激动。

  他们显得迫不及待。

  想到这里,阮白不由得皱了下眉毛。

  他想,他们在期待什么?

  这样的想法落下后不久,蓝泉便揭开了他的疑惑。对方在那些渴望、充满希冀的目光下将黑布一把扯落。哗啦,灯光从黑布挪到了铁笼子上,而铁笼子里装着的东西

  也终于露出了全部面目。

  那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