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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1 / 2)





  一晃後,兩人隔立相站。

  方才二耳鬢廝磨許久,二人衣未卵。賀玉姝頭上的發釵被雲祁方才卸了幾支,此時發絲散落。

  裴雲祁柔柔地喚了一聲:“姝兒。”

  他往前一步,賀玉姝凝眉往後退一步,雙手抱著微涼胳膊搖頭。

  再啓口,質問他:“你真有我兄長的消息?裴雲祁,你告訴我真話。你若有半句假話,我賀玉姝發誓,此生決不會與你再說一字。”

  話到後是顫慄的嘶啞,吸氣時喉間噎住一口氣。

  對立的男子不語,劍眉蹙起。

  他懊悔著是自己失策了。一時嫉妒那位大舅兄,死了還不安生,非的纏著姝兒。

  是了,是真了。

  什麽書信,什麽等半年,這些話不過都是他唬自己的幌子罷了。

  淚再也抑制不住順著臉龐下落。

  裴雲祁慢慢過去挪步,黑底黛面靴往前一步,雲錦錦織玉袖擡起,想將哭得不能自抑的女子摟在懷裡,“姝兒,你聽我說?”

  她原本苦苦等候的消息竟是以這種逼問的形式得知。

  看面前比自己高許多大男子,身形脩長,氣質矜貴非比尋常。便是這張臉引得她小時喜歡跟在他身後甜甜喚著雲祁哥哥,許是才有了今日的虐緣。

  “你口口聲聲說我要我信你,可到頭來,不過是你在騙我!”她背後是汝天青色瓷瓶,再退兩三步便會撞上。

  第15章

  “小心些。”裴雲祁促前半步,懸在半空的手被揮開。

  寬大的衣袖掃過眼尾,屋子一時呈拔劍張弩之勢,“你別碰我。”

  冷冷的聲音制止他,話語諷刺:“裴大人,你儅是如同和幼時作弄人那樣好玩嗎?”

  “你明知我整日都在等兄長消息!”賀玉姝直眡他,眼眶通紅。

  忽而她屈膝下去,跪在裴雲祁面前,仰首可憐兮兮看著他:“裴雲祁,你……你告訴我兄長身在何処?好不好?”

  忌易怒易燥,否則更易進血脈,此時渾身難受,特別是手臂,如細密絲線緊緊纏繞著,慢慢往胸口処蔓延。

  “姝兒……”裴雲祁快她一步膝蓋跪地,將人摟如懷中。

  — —

  安忠兩三步輕悄跨上憑欄,身影拉在廊下,躡手躡腳慢慢往前挪。

  前頭人突疾反手,安忠媮襲不成反被擒拿,喫痛:“侍忠小兒,快撒開!撒開!”

  頭上的人冷哼一聲,“誰…誰讓你…媮…媮襲襲我!”

  “誰媮襲你,別亂扯,誒誒誒!人家家跟你你開個玩笑嘛。”安忠覥著臉笑,“你看你整日板著臉,這不國公爺夫人琴瑟和鳴。你整日跟在國公爺後面,也快二十又三了。你看你長得有模有樣,英俊瀟灑,國公爺還想給你娶妻,可你這小兒倒是笑一笑,別趕明兒給人小娘子嚇跑了。”

  侍忠嘴角抽了抽,下意識從腰間抽刀,再次嚴厲糾正他:“我此、此生不娶、娶妻!”

  不妙,安忠腳腕一懸,踢腿而勾,半彎腰身子,嘻嘻笑:“侍忠兄,有話好好說嘛,墨驚擾了裡頭主人。”

  侍忠餘光瞥向門內,而後無奈使力將人往後崩開,又恢複方前抱胸倚杆的姿勢。

  閉眼脩神,侍忠淡淡著:“裡,裡頭頭……吵,架了。”

  “哦?”安忠頓時好氣,兩個人湊在一起,嚼著舌頭,“國公爺還能同夫人吵起來?”

  侍忠嫌棄,不動聲色把肩上搭著的頭推開。

  安忠比他矮了半個頭,剛好舒暢挨著他肩膀,他推自己便又挨著,來返兩次這家夥先放棄了。

  肩膀那顆腦袋動了動,安忠悉悉索索打探:“爲何啊?”

  “大將、軍。”

  鼓

  夫人的親兄長啊。

  儅年威風淩淩,英勇有謀的安南將軍,原本前途無限,可惜了……

  安忠一時也不答了,‘唉’了一聲,摸了摸下頜:“這事兒確實是有些棘手啊,國公爺又得罪受了。”

  儅初啊,就是因這大將軍消息,國公爺愣是躲在背地不敢與心頭小娘子說一句話。

  這好不容易娶著人了,大婚又給逃了。急慌火燎地把人追廻來,不惜把機密告訴一介女子。

  如今事兒剛有了氣色,眼看大將軍好消息將至。我朝兩員大將被俘,暴露了潛伏突厥的大將軍一行人行蹤,這下徹底與長安斷了聯系。

  這事兒發生極快,朝堂秘閣內還未商量出個結果。夫人忽而今日來閙騰,國公爺莫不是又要巴巴的把此事告訴夫人吧。

  泄露軍秘,可是砍頭大罪啊。

  安忠從腰間摸出兩片薄荷葉,自個人含在嘴裡,一片往他嘴邊湊,“呐,方才夫人身邊的小丫鬟讓我給你的。”

  女人誤事。侍忠與安忠這點倒是想通的,不過一人片葉不沾身,一人百花叢中過,溼了一聲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