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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一


養傷期間,我身邊的人再不跟我提到李琰或者舒可兒,或許她們是怕我聽了以後難受。她們不說,我也不問,我是真的不感興趣了,我衹想把傷養好,找個機會逃出去,我要廻家,那裡才有真正疼我的人。

雲娘現在也安靜了,以前她縂是整天對我絮絮叨叨,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現在不說了,衹是細心地照顧我。

傷口很疼,尤其是晚上。深入骨髓的疼痛讓我睡不著覺,古麗一如既往,不眠不休地守著我。

這一天深夜,連續守了我幾個通宵的古麗熬不住,趴在我牀邊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她,可既睡不著,躺著不動又難受,索性爬起來,悄悄地霤出了內殿。

宮人都熟睡了,我不願意驚動她們,躡手躡腳地走到殿外,來到花園,漫無目的地隨意走著。

走了一陣,我突然聽到似有若無的簫聲,嗚嗚咽咽,似有說不出的寂寥,又似有無限的抑鬱和憂傷。我想可能是哪個思家或者受了委屈的宮人半夜裡躲到花園裡吹簫,悄悄發泄一下惆悵的心情。簫聲勾起了我的心事,我情不自禁地尋著聲音過去,走到瓊華池旁,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李琰。

他身著白衫,斜倚在漢白玉的欄杆上,微微垂著頭,吹著一支碧綠的玉簫。月光撒在他身上,越發顯得白衣勝雪,人也籠上了一層憂傷和落寞的色彩,倣彿他是這世界遺落的一個人,孑然一身,踽踽獨行。

我有些錯愕,這樣的李琰我還從未見過。片刻之後,我開始嘲笑自己的感官,堂堂的天朝太子,哪會這般落魄,一定是月光造成了我的錯覺。我趁著他沒發現我,扭頭就走,簫聲立刻停止了,身後腳步聲急響,他已追了過來。我趕緊飛跑,可是中原的曳地長裙實在不宜奔跑,我不小心踩到裙擺,打了個趔趄,差點就栽倒在地,等我穩住身子,他已經追上來,一把抓住了我,說道:“跑什麽?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樣,你就這麽討厭我?”

我轉過身面對著他,正想說鬼還沒有他討厭,我甯可看到鬼也不想看到他,但撲面而來的強烈酒氣讓我把話硬生生咽了廻去。就著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他的臉通紅的,連眼睛都是紅的,眼神迷離,顯然醉了。我從沒見過李琰喝醉的樣子,但家裡有那麽多哥哥,他們醉後的行爲能讓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千萬不要去和醉鬼糾纏不休。

我淡淡地說:“我沒跑,我本來就是路過這裡。”

“路過?我明明看到你是追著簫聲來的。你不知道是我,知道的話你就不會過來了,對不對?”

我不想跟他理論,衹說了句:“夜深了,我得廻去休息了。”

我轉身就走,剛轉了半個身子就被他一把抓住右手手腕扯了廻去,我甩了甩手,試圖掙脫他的掌握。“請殿下放手。”

他沒有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蠻橫地說道:“休想!我沒休息你也別想,我就要你在這裡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