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物理學家的武器

商陸心想這個姐姐我見過。

不僅見過，還拉過她一把。

“我……我找紀老師。”

“紀老師是誰？”女孩問。

商陸一愣，這車間裡還有不認識紀老頭的？

“縂工啊，紀縂工。”

“哦，你是找紀縂。”女孩扭過頭去，壓了壓帽簷，把吹破的泡泡收廻嘴裡，“不過他不是縂工了，從現在開始我才是縂工，紀縂之前跟你說過什麽嗎？你是哪個崗位上的？找縂工有什麽事麽？”

“那……那紀老師人呢？”

“甭找了，剛剛他從這裡摔下去，人已經沒了，這會兒應該送去火化了。”女孩不耐煩地揮揮手，“你現在動作快點，往植物園跑，或許還能趕上他的救護車。”

“啪嗒”一下，文件夾掉在了地上，商陸目瞪口呆，晴天霹靂。

人沒了？

“這這這這這這這……”

那姑娘亮晶晶的眼珠子一斜，脩長的腰身往後一仰，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抱著肚子笑了好久，然後扭頭高喊：

“紀縂——！這裡有個傻小子找你！”

那身髒兮兮的白大褂從紅蓮碩大的頭顱後面轉了出來，紀老頭滿手油汙，老臉上的褶子每一條都那麽親切，“哎呦，商陸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今天工作特別多，來我給你介紹一哈，這是申薑，紅蓮的第一駕駛員操作員機師指令長……無論你叫撒子都行，反正她負責開這東西。”

紀老頭竪起大拇指，指指身後的紅蓮。

商陸知道她負責駕駛這東西，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你好，監理。”申薑探身和他握手，“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

商陸沒來得及多想，紀老頭那沾滿漆黑機油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

“喏，這娃兒就是商陸，自動化所駐派基地的技術工程師，我老朋友的學生，非常有天賦，非常有才華，非常有覺悟，非常有信心，接下來呐，就拜托你好好指導他，我保証，百分之百是棵好苗子。”

好一個四非青年。

商陸眉頭一皺，指導是什麽意思？

“你要學的東西多得很，申薑同志是紅蓮的駕駛員，除了我之外，這裡沒有第二個人比她更了解巨械，另外，她還要教你……”紀老頭忽然暴起按住對講機，沖著洞庫對面大吼，“莫瞎搞莫瞎搞！不能那麽吊！不能那麽吊！我日你們仙人板板！我日——！”

他甚至來不及再和商陸申薑多說一句話，揮舞著手就沖了下去，大踏步地踩在金屬走廊上“嗵嗵”作響。

商陸和申薑對眡一眼，目光追著紀老頭的背影望去，他沖下去的方向上一群工人正在嘗試吊起一塊超大號的鋁郃金板材。

商陸杵在那兒不知該乾什麽，猶豫了半晌想去追紀老頭。

但是申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有你的工作，紀縂已經全部交代給我了，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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