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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离轻声:你缚住她,可是想防她?

  这么个容易背主的玩意,若将城中其他鬼物招惹来,那还得了。华夙冷冷嗤了一声。

  容离揣摩,她果然还是怕别的鬼找过来,能避则避,仍旧鬼力不支。

  过了一阵,容长亭果真来了,在柴房里心跳如雷地说:自缢?

  怕是畏罪自尽。蒙芫垂着眼说。

  容长亭走进屋中,仰头看向悬梁上被割断的麻绳,看不出个究竟。

  空青站在边上,想开口提墙上的痕迹,但却不愿当着这两位夫人的面。

  小芙在容离的屋外站着,焦急地跺脚,心道怎么无人发现墙上的泥痕?

  她如何将麻绳抛得上去,就这么个凳子,踩上去如何够得着?容长亭皱眉。

  她若当真想死,绞尽脑汁也会想出法子来,老爷何必纠结,就当是换了个法子惩了她犯下的错事。蒙芫眸光游离,又道:屋中晦气,老爷还是快些出来,令人找个地儿将她埋了。

  容长亭走了出来,摆手到:带去高眠岭埋了。

  两个护院走过去,用草席将地上的尸首裹起,一齐抬了出去。

  容长亭叹了一声,朝容离那屋看了一眼,踟蹰了许久还是走了过去。

  小芙连忙福身,老爷。

  容长亭抬手叩门,你怎让大姑娘独自一人在屋中?

  容离闻声轻笑,站起身去开门。在碰及门页的那一瞬,她面上笑意顿时敛下,变脸变得甚快。

  她踏出门槛,转身又合上门,未让外边的雾钻进屋里,顶着寒风道:有些心闷,不知玉琢是不是因我才

  此事既已发生,莫要劳心费神。容长亭看着她道。

  容离点点头,小声道:离儿想去庙里求个平安。

  我令人同你一道,想去哪个寺庙?容长亭随即开口。

  容离眼一抬,睨着三夫人慢声说:秋寿庙。

  屋中,华夙听得一清二楚,冷淡一哂,居心叵测。

  她倒想看看,若她一直不出手相助,这丫头能把容府里这一群人算计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3=

  第27章

  蒙芫在听见秋寿庙的时候,神情略微一变,今日下了雨,山路怕是会泥泞,那化乌山也不知能不能上得去,若不择另一个寺庙。

  容长亭觉得有些道理,颔首道:化乌山下的江本就容易犯涝,前段时日似乎还淹了桥。

  容离微弯,脸白得剔透脆弱,去看看便知能不能过桥了,山路难走些也得走,心诚了,才能灵验。

  她话音一顿,意味深长道:况且我求佛并非只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容府,若能用我余下这短短几载的阳寿换容家昌盛无忧,我少活了几载又何妨。

  离儿!容长亭面色骤沉,听不得这样的话。

  爹不爱听,那我日后便不再说了。容离垂下眼,轻拍起怀里挣动的猫。

  这猫出了房门后,又活泼了起来,许是见不着华夙,又想跑了。可它脆弱的脊背被按着,怎么也爬不出这怀抱。

  既然如此,不如三娘与你一起去?蒙芫忽然开口。

  姒昭闻声看她,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

  容离料到蒙芫会这么说,干脆遂了她的意,不单如此,还慢声道:也不知爹与四娘这几日可有事要忙,既然三娘也想去,不如我们齐家前往,也好让佛主护佑咱们阖家美满。

  蒙芫笑意顿僵,好似一桶凉水兜头泼下。她干笑了两声,不敢令眼中的怨毒太过明目张胆,双目猛地眨了两下,如此也好。

  容长亭面上竟是喜忧参半,也不知是在固守什么,竟还退了半步。

  他定神问:说起来,方才门是谁撞开的,如何知道屋里的婢女自缢了?

  空青走出一步,回老爷,奴婢听见玉琢闷哼,便走去细听,觉察不对,转头就让小芙来帮忙,而后三夫人和四夫人屋里的婢女也来了。

  还听见什么了?容长亭又问。

  空青不着痕迹地朝自己姑娘看了一眼,垂眸道:并无其他。

  容长亭皱眉,不可能有人进得去,管钥匙的小厮,是我院子里的。

  说完,他神色骤变,侧头道:去把齐武给我带过来。

  容离气定神闲地站着,观蒙芫却不是那么冷静自然了。

  过了一阵,那叫齐武的小厮没来,去找人的仆从孤零零回来了,那人道:老爷,齐武闹肚子,早些时候去府医那拿了药,其间换了裤子清洗了一番,钥匙不知有未被他人碰过。

  容长亭面色骤沉。

  那小厮又道:我去时齐武还在茅厕里,实在过不来,闹肚子一事府医可以作证。

  府医,容离心下讥诮。

  姒昭摇头,柔声轻叹,闹得像是有什么阴谋一般,死的不过是个婢女,若是老爷心下存疑,不妨把那婢女的尸体送去官府,再让官府派人彻查。

  她话音一顿,慢声说:不过老爷约莫是想多了,富贵人家的婢女不乏嫉恶如仇的,暗地里迫害主子的事常有发生,并不稀罕,那婢女若当真想让离儿死,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离儿跌下水。

  容离听着这话,忽地拿捏不准姒昭与蒙芫的关系了。

  许是我想多了。容长亭头痛欲裂,侧头问身边仆从,明日可是约了骆大人同游?

  那仆从点头,约了未时三刻,在沽元湖见。

  你替我传信给骆大人,便说容长亭思忖了片刻,就说我感了风寒,四肢乏力,改日再同游沽元湖。

  仆从拱手应声:是。

  速去。容长亭又道。

  那仆从匆匆退了下去。

  容离毫不遮掩地看了蒙芫,神情大大方方。她侧头,又对容长亭道:听闻府中的管账先生被送去了官府,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容长亭眉心处皱痕分明,他贪了府中三千白银,只得送去官府,今日审了许久,倒是认下了此事,可银两送去了何处,他俱不肯说。

  怎知银两是被送走的,而不是被花去的?容离捏着袖口,吃惊地掩住微张的唇。

  三千白银哪是这么容易花出去的,官府细查了一番,他明面上没有什么大笔的花销。容长亭道。

  这账房先生是从庆扉来祁安的,在祁安人地生疏,举目无亲,故而也鲜少出府,这三千白银他是如何送出去的,又能送给谁?容离弱着声。

  此事官府已在查,离儿不必担忧。容长亭叹了一声,不过与他熟稔之人,大抵都在容府,怕是府中也需彻查一番。

  容离点点头,眸光恰似无意的从蒙芫面上一扫而过。她定是要去化乌山的,蒙芫身上那辟邪的玩意儿怕就是在秋寿庙里求来的,二夫人朱氏小产一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