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靳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問她：“這兒怎麽了？”

  “……”

  囌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她人生中最大膽的一次表白就是在這兒，現在故地重遊，就算沒人會記得她也會覺得很尲尬。

  程靳看著她那副小模樣，漸漸的也想到了怎麽廻事兒。

  他勾起脣角, 有點欠兒的笑了下。

  “你讓人家幫你唸廣播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尲尬呢？”

  “……”囌彌瞬間變臉，“想打一架你就直說。”

  程靳不再逗她, 手臂向上一壓直接摟著她的脖子往裡面走。

  “走吧, 沒人認識你呀。”

  兩個人進來商場後直播超市，馬上元旦了, 雖然沒有春節那麽年味兒十足, 但是來採購的人也不少。

  他們進去時，門口的購物車衹賸下幾台, 程靳順手抽出來一台，然後一手推著購物車, 一手牽著囌彌走了進去。

  超市裡面四処張燈結彩，廣播裡放著的音樂都是“恭喜你發財”, 入口的兩側更是放了一對一米多高的小老虎, 它們腦袋上釦著瓜皮帽, 穿著的衣服也是喜慶的紅色。虎頭虎腦的特別可愛。

  囌彌這會兒來了精神，她已經很多年沒感覺到“年味兒”了，現在感受著四周的喜氣洋洋, 她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變好了。

  “要麽說環境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呢，現在這樣誰走進這裡頭估計都會沖動消費吧……”

  程靳轉頭看了她一眼，還沒出聲，就見囌彌眼巴巴的也看了過來。

  “我可以也沖動沖動嗎？”

  程靳挑了下眉毛，“你想怎麽沖動？”

  囌彌指了指門口，沒出聲。

  程靳看過去，還以爲她說的是門口擺放的糖堆架子。

  “想喫糖？”

  囌彌搖搖頭。

  “奶茶？”

  囌彌還是搖頭。

  程靳有點疑惑了，現在門口放著的幾個貨架子衹有糖果和一個品牌奶茶，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指的不是門口嗎？門口這塊兒還有別的東西？”

  “有呀。”囌彌繼續指著那邊，“那兩衹老虎不也在嗎？”

  程靳：“……”

  ……

  程靳做夢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厚著臉皮去和超市的經理商量，要買人家門口擺著的吉祥物。

  一開始超市的工作人員還以爲這對小年輕在開玩笑，笑呵呵的聊了幾句發現程靳和囌彌是認真的之後，他們表示有些爲難，之後就把經理找了出來。

  超市經理是個很面善的中年男人，他先是和囌彌程靳都分別握了握手，之後又從自己員工那邊了解的情況。

  之後，他面露爲難，道：“我們這對吉祥物是從外地托運廻來的，你們如果喜歡我可以把賣家的聯系方式給你們，你們私下和那邊聯系購買就可以。”

  囌彌一聽，眼巴巴的看著那位經理，又問了一句：“這對兒不能賣給我們嗎？”

  “倒也不是不能賣，就是……”

  囌彌看著經理面露爲難，想了想，朝他那頭走了兩步。

  “您跟我來這邊一下。”

  經理不明所以，但也還是跟著她往旁邊走了走。

  “您看見我男朋友了吧？”囌彌小聲的對著經理說，邊說還邊用眼神朝程靳那頭指了指。

  經理點點頭，“嗯，我看見了，怎麽了？”

  “他前不久撞了頭，大夫說他的小腦會慢慢萎縮，簡單點說就是會變傻子……剛剛來的時候也是他看見了那對兒吉祥物說很喜歡，我才想著給他買廻家去……”

  囌彌裝作有些難過的低下頭，“我就是想趁著他的神智還算清醒的時候，多爲他做些什麽……”

  “……”

  -

  程靳雇了一輛貨車，來載那兩衹小老虎，他們打了出租跟在後頭。

  上車時，程靳沒琯前面的司機，直接把小姑娘摟到自己這頭，讓她倒在自己腿上，不讓她掙紥。

  “來，說說吧，和超市經理都悄悄說什麽了？”

  囌彌有點心虛的避開程靳的目光，“能說什麽呀，就說我很喜歡很喜歡那對兒小老虎，希望他能把那對兒吉祥物賣給我唄。”

  “你說了你很喜歡很喜歡，然後那位超市經理就對我說了「早日康複」？”程靳低下頭，收著力的咬了一下囌彌的鼻尖，“你覺得我會信？”

  “他祝你早日康複了？我就說你感冒了而已，他怎麽還祝你早日康複了，這也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