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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法医秦明系列5)第2节(2 / 2)


  我尴尬地对赵主任说:“回头把照片传我qq邮箱。”

  说完,我拍了拍小羽毛的肩膀,说:“大量的案例说明,案件受害人如果当场存活,很多痕迹、物证就会因为抢救活动而丢失。这也是重伤案件的破案率远不如杀人案件的破案率高的原因。宝嫂遇上这事儿我也很悲愤,希望可以抓住凶手,所以要求医生在不影响治疗的情况下,获取更多的物证。你想想,如果不是在手术前拍了照,等手术完、愈合好,再想根据疤痕来推断致伤工具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能是“愈合”二字,让小羽毛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盯着我说:“那你的意思是,宝嫂没事儿?”

  “嗯,会没事的,放心。”我给了小羽毛一个安慰的眼神。

  “对了,老秦。”赵主任插话道,“按你交代的,我找了妇科的主任来检查了,伤者处女膜完整,确定没有遭受性侵害的迹象。”

  “你!”小羽毛突然目露凶光,用食指指着我。

  “你什么你?”我说,“一样的道理,我总得知道凶手为什么要伤害宝嫂吧。”

  从未感觉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

  一天一夜的焦急等待之后,谭主任终于走出手术室。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他的神色看起来又疲惫又沮丧。我们围上前去,听他宣布了宝嫂已被确定为pvs的结果。

  “什么意思?什么叫pvs?”看到大宝慢慢地瘫软在地上,小羽毛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晃着我的肩膀问。

  “持续性植物状态。”我喃喃自语,“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小羽毛叫道,“你不是说宝嫂没事儿吗?你不是说她没事儿了吗?”

  “我已经尽力了。”谭主任合起病历,说,“脑挫伤的程度很严重,我们都竭尽所能了。”

  “有苏醒的可能吗?”我把小羽毛搀扶着坐下,对谭主任说,“以您的经验。”

  “有的。”谭主任说,“所有的pvs都有恢复的可能,不过,你知道的,这概率不大。”

  一天前,9月9日。

  在得到宝嫂成为植物人的坏消息后,勘查组的各位默默安慰了大宝,纷纷回到办公室拿出勘查箱,赶赴宝嫂新房所在地——龙林省龙番城市国际大酒店708号房间,也就是“9·7”伤害案的发生地点。

  龙番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已从酒店及其周边调取了所有监控录像。毕竟对于在酒店这一监控设备密集的地方发生的案件,首选还是这种“短、平、快”的破案模式。

  为了救人,现场大门几乎已无所谓的“痕迹”可言,林涛用指纹刷刷出来无数枚新鲜指纹,这使得这个可能的出入口毫无证据效力。

  宾馆的房间是铺着地毯的。对刑事技术民警来说,地毯是一种最不好的载体,很难把犯罪的痕迹保留下来。纵使林涛趴在地上半个多小时,也未能发现一枚有价值的鞋印。眼看着,这一轮的现场勘查就要无功而返了。

  “有一个细节你们还记得吧?”我盯着挂在门框边沿的一串金属锁链。

  小羽毛走过来,端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说:“是的,我们进门的时候,这个东西是挂上的。本来门链应该挂在门上,锁闭的时候才扣在门沿的锁扣里。我这一踹,门链和门上的连接点被我踹坏了,所以门链干脆就挂在了门框这边。”

  “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我说,“第一,是谁锁闭了这个门链?门链上是否可以处理出指纹?”

  “是凶手锁闭了门链。”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人,全副“武装”,从口罩上沿露出的那一双喷火的眼睛,我们知道,大宝来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羽毛叫道,“你让宝嫂一个人在医院?”

  大宝摇摇头,说:“我的父母和梦涵的父母都来了,他们会轮班值守。四位老人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把凶手绳之以法!”

  “受害人是你的妻子。”我说,“我觉得你应该申请回避。毕竟,你的情绪会影响办案。”

  “我刚才已经和师父汇报了。”大宝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变形,“师父说,我可以辅助你们办案,因为我掌握的信息更多。”

  “让他加入吧!”林涛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大宝的肩膀,“为什么是凶手锁闭了门链?”

  大宝没有吱声,双眼仿佛噙满了泪水:“别问了,我确定是凶手锁闭了门链。”

  林涛盯着大宝,坚定地点点头,说:“我现在会把门链整体提取,带回去进一步处理,一定要找出可以印证凶手的指纹!”

  “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可以考虑,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大宝转头问我。

  我说:“既然门链被锁闭,那么凶手的出口肯定不会在大门。”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入口会是在大门?”林涛说,“敲门入室?宝嫂的熟人?”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确定,需要视频组来判断,反正宾馆房门都在视频的监控范围内。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他的出口在哪里,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林涛会意,拿起多波段光源开始检查宾馆的窗户。

  这个狭小的房间,只有大门和窗户是与外界相通的。

  “虽然房间很高,七楼,但是窗户的旁边就是一个下水管.而且每一层的窗户都是飘窗,窗户的上沿都可以搭脚。”我戴着手套,伏身在窗沿,对外看着,说,“这样的房屋设计很不合理。犯罪分子只要胆儿肥,有一定的攀爬能力,就可以轻易地通过这个自然的‘云梯’上下。”

  “我出去看看。”林涛此时已经把保险绳的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间,把另一端递给我。

  我也麻利地把保险绳另一端系在腰间,双手抓紧了绳子。

  林涛随即翻窗出屋,沿着飘窗的上沿往下攀爬,还时不时用双腿顶住墙壁,腾出双手拿起相机对下水管和飘窗上沿进行拍照。

  直到保险绳全部放完,林涛大约已经下到第三层,才开始往上攀爬。虽然很费劲,但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重新回到了房间。

  “如果是经常攀爬的人,我估计十分钟就能上来。”林涛喘着粗气。

  “有痕迹吗?”我问。

  “很多。”林涛说,“发现了不少血迹。这应该是凶手行凶后,手上沾血,离开的时候留下的。”

  “那存在有意义的痕迹物证吗?”我问。

  林涛噘了噘嘴,摇头说:“不好说,毕竟外面的墙体很粗糙,我拍了照,回去慢慢看。”

  “现在已经中午了。”我抬腕看了看表,说,“林涛下午就留在实验室,尽量处理出和犯罪有关的痕迹物证。大宝回去照顾宝嫂。韩亮开车带我和小羽毛去上海。”

  “去上海?”大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