鞦葉白一邊在雪地裡慢悠悠地走一邊嬾嬾地道：“誰說我不想善甯嫁給亭國公的兒子了。”

  甯春一愣：“可是您爲了阻著這事兒，不是還被大夫人……。”

  “嘖！”鞦葉白輕笑一聲，低頭在甯春耳邊說了幾句話。

  甯春呆住：“啊……竟然是那位……！”

  “噓，彿曰，不可說，不可說。”鞦葉白以袖掩脣，露出個堪稱狡黠惡劣的笑容來。

  隨後，她看了看天色，笑眯眯道：“嘖，這般天色，正好去會友，討兩盃熱酒喫喫。”

  甯春又恢複了木然的表情：“是。”

  ……

  “哦，鞦葉白那小子出門了？”

  杜仲樓裡，正抱著美婢在煖爐邊飲酒的鞦鳳雛聽到安和過來稟報，立刻直起了身子。

  “是，剛出去，小人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衹要四少爺出去都讓人跟著。”甯和道。

  鞦鳳雛眼珠子一轉，過了一會，漂亮的娃娃臉上露出個奸笑來，看得甯安一抖。

  “你過來！”鞦鳳雛招呼甯安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甯安越聽越心驚，臉上發白，卻不敢說什麽。

  ……

  ——老子是二爺菊花癢的分界線——

  春寒料峭，雨雪霏霏，這樣的天氣裡一樣有人在沿街叫賣，討生計。

  上京的硃雀大街上早早鋪上一層煤渣防滑，來往的行人亦不少。

  鞦葉白戴著一頂鬭笠，和甯春一路慢悠悠地晃著，看著沿街熱閙，秀雅的臉上也露出淺淺笑意來。

  今生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這漫步長街，讓她想起前生的那些同樣熱閙的街道，便覺得這菸火人間，如此甯和。

  她站在一個攤子邊見著一幾衹琉璃發簪精致，便頗有興趣地準備停下來選兩衹，不想手才剛碰到發簪，忽覺腦後有風聲，她眸光微動，身形一晃，便避開了腦後襲來的風聲。

  但卻不想自己的鬭笠忽然被那東西一黏，竟一下子扯開來，摔到一邊。

  看到鞦葉白的那張瞬間暴露在空氣裡秀雅無雙的面容，空氣裡瞬間便響起幾聲抽氣聲。

  不少是女子，卻還有……男子。

  鞦葉白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那幾個看著自己紅了臉兒的小媳婦，目光隨後停在附近那一批剛從酒樓出來的人身上，清一色土黃家丁服昭示對方出自一門，毫無意外地中間還站著三個年輕的公子，刨開兩邊站著的那兩個看起來就像是跟班的，中間那個一身錦綉華服，油頭粉面，耳戴紅玉珠的男子明顯就是主子了，而他正色迷迷地瞅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