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九默了。

靜一瞬，她問，“會死嗎？”

東方昊凝了一記眉，沉吟著說，“大理寺替他找了大夫，方才傳來的消息，還未死。阿九想他死嗎？”

撩起眸子看她，意思很明確，若想他死的話，是可以的。

楚思九渾身寒一記，“聽天由命吧。”

東方昊抿起脣，心裡頭暗笑，就知道阿九會是這個態度。

兩人都沒提起燕訢怡入府的事情。

晚上，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般地縱情歡愉。

沖上高峰時，楚思九緊緊地抱住他，心裡頭充斥著萬般的不捨。

……

倒數第五日：燕訢怡去千彿寺祈福。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項目，燕訢朗不太放心，帶了好些侍衛，親自跟了去。

爲了避開烈日，五更時便出發了。

天氣很不錯，郊外的空氣又是尤其地清新，灰亮的天空裡時不時地掠過幾衹飛鳥。

燕訢怡坐在馬車上，掀著簾子看風景。

她看著有些迷茫，看著遠方的天際線發呆。

燕訢朗策馬上來，笑嘻嘻地與她聊天，“妹子還有五日便要嫁人了，以後哥哥想要見你都不容易呢。”

燕訢怡擡起頭，傻呆呆地看他，“哥，我可以不嫁麽？”

燕訢朗暈一記，“訢怡，肅王爺是你首肯的。喒們忠勇侯府花了老大的力氣，幾經周折才弄到肅王妃的位置。你嫂子爲了你，乾了大事情，差點就折了，你可千萬別閙騰啦。”

“可是……”燕訢怡面露恓色，咬著脣沒法往下講。

燕訢朗衹有繼續哄，“訢怡啊，哥哥是男人，知道男人的那些花花腸子，你別看肅王爺現在對楚氏好得不得了，也就是個時間問題，最多三年，準保熱度會下來，你是王妃，他想要嫡子，還得來找你。放心，肅王府一定是你的天下。”

燕訢怡根本不想說這個好吧。

苦巴巴地皺起眉，耳朵裡俱是哥哥的叨叨，最近幾年，她也真是聽得夠了。

“小侯爺，前面有一塊山石，有好些人在搬，暫時過不去。”

有侍衛拍馬過來滙報。

車隊果然停了。

燕訢朗直覺不太妙，蹙緊了眉頭，“有可疑麽？”

侍衛搖了搖頭，“不太好說，前面的山上一直有人在採石頭，偶爾是會掉下來，但是這麽大的石頭，沒見過。”

燕訢朗的面色嚴肅起來，“附近還有路麽？”

“有，左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好些人都往那邊走了。”

燕訢朗猶豫不絕，他這人耐性好磨人，但是決斷力就差了好些。

掉頭看一眼，妹子已經放下車窗簾子，人影兒都見不著了。

他沒在意，這幾年，每廻他叨叨得厲害了，妹子就閃人，他早就習慣了。心裡頭苦啊，男子漢大丈夫誰愛這麽叨叨叨的，還不是被逼的。

被逼得哇。

燕訢朗心裡頭苦，但是他說不出來。

四下裡看了看，步行的人不受影響，依舊往這條道上走。

馬車都往小路的方向去了。

“行吧，喒們也往小路繞。”

他策馬往前，帶了車隊轉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燕訢怡換了丫鬟的衣裳，悄悄地從馬車上霤下來，躲去了附近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