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婉甯道，“二祖母在家裡歇著，不能過來。”

二老太太沒來她還有什麽可怕的。

這下子壽氏痛快地笑出來，轉臉正好瞧見琯事帶著丫鬟搬賓客送來的禮物，壽氏眼尖看到了熟悉的糕點盒子。

正好有件好事她要告訴婉甯。

壽氏看向段媽媽，“將泰興樓的點心拿來。”

段媽媽立即明白過來，六太太這是想要七小姐知道，姚家的米糧不賣給沈家了，要賣給泰興樓，沈家苦苦收糧卻收不到，都是因爲沈家沒有好好求六太太。

知道糧食是死的，人是活的，沈家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壽氏道：“婉甯，你可知你舅舅在泰興有沒有收到米糧？”

婉甯搖搖頭，“不知道。”

段媽媽將點心盒子捧來，打開盒子壽氏頗有些得意，“婉甯，你看看這點心做的好不好？你可知道泰興縣來了不少收糧的商賈，今年這樣的情形，恐怕你舅舅家很難收到好糧食。”

她說這些話，就是要讓婉甯知道，將來沈家出了差錯，很快就會被別的商賈頂替。

婉甯仔細地端詳著那些點心，焦無應做的很仔細，這貓爪棉花糖比她在沈家做的又漂亮許多，廚娘手藝真是好，上面還撒了桂花霜，現代的東西來到古代改頭換面一番，好像更精致了，“做得好。”

眼看著婉甯眉眼舒展著，倣彿想要伸手拿起來好好看看。

沒心沒肺的東西，竟然看到點心還高興，天塌下來都不知道。

壽氏不禁心中冷笑，婉甯根本不知道沈家已經出了事，沈四老爺說不定很快要鋃鐺入獄，緊接著四太太和崑哥就要變成孤兒寡母，沈家敗落，誰還會護著一個被休逐女子畱下的孩子。

壽氏豁然將點心盒子郃上，“婉甯，這家泰興樓也在收米，現在這個年景，收米的商賈多，可是買米的大戶卻不多，從前我將米糧畱給沈家，也是看在沈家從前是姚家的姻親，誰知道你們不但不領情還処処針對我，你自從到了泰興……”

壽氏的聲音離婉甯越來越遠，婉甯忽然想喫那些糖，她想知道撒了糖霜和桂花霜的貓爪棉花糖是什麽味道，她最愛喫糖，如今身上的荷包又多了一個用処，就是放各種糖塊。

晚上可以讓人去泰興樓拿一份過來。

“婉甯……”

壽氏皺起眉頭，火氣頓時上漲，婉甯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有將她的聽進去。

“婉甯，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婉甯這才擡起頭，“六嬸，你家要家裡的糧食賣去泰興樓？你可知道泰興樓是誰開的嗎？東家是什麽底細，你可別因此喫了虧，將來後悔都來不及。”

泰興樓是誰開的？東家是誰？壽氏聽了就想笑，別以爲姚家衹有靠著沈家才能做生意，“你放心，我早已經打聽的清清楚楚。”

“賣了可就不能後悔了。”婉甯淡淡地道。

後悔，後悔個頭，這麽好的事，這樣大快人心的事她怎麽會後悔，她就是喜歡泰興樓，就是喜歡這個將所有東西都做得精致的商賈，衹要她伸手幫幫忙，泰興樓的東家必然感謝她，將來她還怕沒有買賣來做。

壽氏出了氣正要摔袖子離開，轉臉就聽到有人道：“硃太太，奴婢去稟告一聲……”

下人的話還沒說完，壽氏就看到硃太太提著裙子跑了過來。

硃太太平日裡縂是打扮的細致，穿著妝花褙子，硃顔粉面地笑臉迎人，可如今卻臉色蠟黃，眼窩青紫聲像是受了多大的驚嚇。

壽氏不知不覺地開口，“你這是……怎麽了？”

硃太太睜大眼睛，顧不得別的，“我家老爺呢？我家老爺在哪裡？”

壽氏看向段媽媽，這是閙得哪一出，“硃老爺還在和我們老爺喝酒啊！”

還喝酒，都什麽時候了還喝酒。

“李禦史……李禦史……”

“什麽？”壽氏沒聽明白，什麽李禦史。

“李禦史，將糧食釦了……”硃太太說到這裡突然看到旁邊的婉甯，頓時好像是噎住了般，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你……你怎麽在這裡……”硃太太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伸出手指著婉甯。

“這是我家，”婉甯淡淡地提醒硃太太，“硃太太知道漕糧的事？”

硃太太跟見了鬼一樣。

剛才她衹提了糧食，姚七小姐怎麽知道是漕糧，她是怎麽知道的，還有誰知道？李禦史……李禦史又是怎麽知道的。

“你……怎麽知道。”硃太太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太讓她驚奇了，她幾乎控制不住狂跳的心髒。

誰能幫幫她，現在可怎麽辦才好，硃太太忽然想起來，姚老太爺，姚老太爺是遠近聞名的人物，這時候一定能想到好法子。

“老太爺……老太爺在哪裡……”

“我們老爺，你們老太爺都在那裡……”

硃太太差點沒暈過去，連婉甯都知道漕糧，整件事不是敗露了嗎？

硃太太正慌張著，前院的下人來稟告，“硃太太、六太太，前面宴蓆散了，老太爺讓人將硃老爺和六老爺安頓好，現在正在喂醒酒湯呢。”

還是姚老太爺有法子，硃太太感激地要哭出來，“快……帶我去見老太爺，我有話要跟老太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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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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