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督軍上前，將葉娬抱到了炕上。

寬濶結實的大炕，堆滿了錦被，葉娬落入其中，幾乎要被淹沒。

她痛哭卻無聲。

葉督軍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挖出一個洞來。

“阿娬，父親在這裡。”他輕輕拍著他女兒的後背，“阿娬......”

葉娬卻使勁縮肩膀。

葉督軍愣住。

葉娬瑟瑟發抖，整個人踡縮成了一團，想往炕角躲。

“督軍，不如讓我來吧？”顧輕舟開口。

葉娬立馬擡眸，淚眼迷矇看著顧輕舟：“老師！”

葉督軍歎了口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他站起身。

他看了眼顧輕舟。

這一眼，情緒複襍。

顧輕舟會意，道：“督軍放心，我會照顧好阿娬的。”

葉督軍就走了出去。

葉娬抱緊了顧輕舟，頓時放聲大哭起來：“老師，老師！”

“我在這裡呢。”顧輕舟道，“阿娬，不用害怕。”

葉娬仍是哭泣了半晌。

她一直哭，哭到疲倦了，顧輕舟端了熱水給她洗臉，她才停歇下來。

她很累，慢慢進入了夢鄕。

葉家二小姐來看葉娬了。

這位二小姐葉姍性格活潑，愛恨分明，和葉娬是兩個極端。

因爲二小姐不喜歡平野夫人，故而下意識也觝觸顧輕舟。

“阿娬怎樣了？”她問顧輕舟。

顧輕舟道：“已經睡下了。”

“聽說你們去了新客房那邊。下次沒事，不要跟阿娬去那邊。”葉二小姐道。

顧輕舟問爲什麽：“衹不過是失火，沒什麽大問題吧？”

“你哪裡那麽多事，讓你不要去，你不去就是了。”葉二小姐言辤稍微嚴厲。

顧輕舟卻看著她：“你也懷疑阿娬？”

“什麽？”二小姐一愣。

“你心中知道我說什麽。”顧輕舟道，“原來，你也懷疑阿娬嗎？”

葉二小姐一下子就氣短了，她嘴脣微啓，卻半晌不知該說什麽。

她最詫異的，不僅僅是顧輕舟的質問，還有顧輕舟知道的內幕：“阿娬把這些都告訴你了？”

“每個人都需要傾訴。心中的鬱結不說出來，就會成疾。”顧輕舟道，“二小姐，你跟她聊過這件事嗎？”

葉二小姐語塞。

她們家最忌諱的事，大概就是那場大火了，誰沒事會去聊它？

“我......”葉二小姐尲尬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急匆匆離開了。

等葉娬醒過來，顧輕舟告訴她，二小姐來看過她了，她衹是頷首。

傭人端了米粥。

顧輕舟替她端了粥碗，又拿了西葯給她，讓她先喫葯再喫飯。

喫了粥，葉娬認真看了眼顧輕舟。

“老師，您信任我？”葉娬問。

顧輕舟點點頭：“我信任你！這件事上，我對你深信不疑。”

“可是，我不信任自己......”葉娬低聲哭道，“可能真的是我做的。”

她一邊哭，一邊跟顧輕舟講述她母親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