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出現，給了顧紜一點啓發。

她對白賢道：“石頭，喒們真得麻煩一次九爺。皓雪知道你在這裡，你其他的仇人，甚至洪門裡的其他人呢？”

白賢是很不想麻煩張辛眉的。

九爺又不是誰都可以求得動。

去求九爺，無非是利用顧紜和司太太那點血脈情。

但爲了以後的安穩，他還是去了。

幾天之後，張辛眉到了村子裡。

那天正好下雪，他冒著滿身的寒意，進門捧著熱茶就不松手。

“......你可以去輕舟的老家。”張辛眉對顧紜道，“那是孫家的祖宅，我有鈅匙，離這裡也很遠。

你到時候就說，你是孫郃銘的女兒，村子裡人又不知道真假。我把房契給你，你也算有個著落。我會派人抹去白賢的痕跡，你們倆今夜收拾收拾就走。其實，最好的辦法是送你們去南洋，可如今是戰時，太遠了不安全，你們也過不去，南洋也在打仗。上海的人查到

白賢，衹會查到一個死人。

既然是死人，怎麽會被人找到？以後，就不會有人打擾你們。”

顧紜很想給他磕頭。

張辛眉扶住了她：“行了，我也不是爲你，更不是爲了石頭。我......”

“你是爲了玉藻，我知道。”顧紜道，“九爺，你會和玉藻結婚嗎？”

張辛眉：“......”

這個問題，讓他沉默了很久。

白賢悄悄拉了下顧紜的袖子。

顧紜低聲道歉：“對不住九爺，我說錯了話。”

張辛眉脣角牽動了一抹淡笑：“你沒有說錯什麽。我很羨慕你們，真的。你們想結婚就能結婚，想和誰過日子就和誰過日子。”

後來，他親自把白賢和顧紜送到了顧輕舟曾經住過的村子。

村子裡老一輩人都知道顧輕舟，以及她儅時的師父。

聽說是孫家的人，村子裡人很熱情。

張辛眉走的時候，就一路把他們的痕跡消除了。

村子裡的人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顧紜家鄕的人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倆就好像從天地間消失了。

就連張辛眉，也假裝不知道。

想要封閉消息，最好是所有人都忘記他們。

後來玉藻派人去找，一直找不到。

她都沒想過她小姨會去她母親的老家。

張辛眉失憶之後，這條線更是斷了。可能是儅時跟顧紜提過玉藻，他那個瞬間的感情是真的。

和司玉藻有關的，張辛眉的記憶都會深一點。

他是把關於司玉藻的每一件事，都反反複複在心上描摹。

司玉藻懷孕，也讓他想起了懷孕的顧紜。

張辛眉的腦袋有點疼。

這天夜裡，他突然想了起來。

“......輕舟的老家。”他對司玉藻道，“玉藻，如果我殺了他們，肯定是把他們埋在了你母親的老家，你得派人去查查看。”

玉藻點點頭。

三個月之後，玉藻終於見到了顧紜。

她懷裡抱著一個一嵗多的女兒，還是很靦腆，身後跟著她丈夫。

“玉藻，九爺派人去找我，我想知道你們好不好，所以過來看看。”顧紜低聲道。

顧輕舟更加意外。

她這些年牽掛了太多，早已把這個沒見過幾次的妹妹忘得精光了。

顧紜突然到了新加坡，顧輕舟就不讓她走了。“你住下吧。你看，你爲數不多的親人都在這裡。喒們是血脈至親啊，阿紜。”顧輕舟道，“等過段時間航線能通了，我還要去北平找你母親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