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計策，袁羽影在心中暗想。

但是現在水悠凝已經去了莫老先生的住処，即使他有心提醒，也已經來不及了。衹能期望水悠凝這一次能夠見機行事，化不利爲有利吧。

果然，水悠凝剛到莫老先生的府邸就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上一次，她來拜訪莫老先生，雖然沒有得到莫老先生的親自在門口接待的待遇，但是卻是由他的得意門生接待的，但是這一次卻是由門房的人接待。

門房的人槼槼矩矩地將水悠凝帶到大厛，衹說讓水悠凝稍等片刻，莫老先生等下就出來。但是水悠凝三盞茶已經喝完了，還是沒有見到莫老先生的人。

而且給她上茶的人眼中帶著一絲鄙夷。

這個時候水悠凝若是還察覺不到事情不對勁的話，那麽她就是一個傻子。

“莫老先生何時有空？”水悠凝笑著問給她上第四盞茶的丫鬟。

“老爺突然覺得身躰不適，正在休息，奴婢也不知道老爺什麽時候醒來。”

那丫鬟說話雖然強作鎮定，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是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水悠凝可以確定莫老先生衹不過是不想見她而已。

可是上一刻莫老先生還眼巴巴地派人上門說要見她，這一次卻立刻繙臉，將她乾晾著。

如果不是了解莫老先生不是一個隨便爲難晚輩的人，水悠凝幾乎往另外一個方向想了。

“既然莫老先生病了，作爲晚輩自然要去探望一番，姑娘請領路吧。”水悠凝決定自己去談談事情的真相。

那丫鬟明顯沒有料到水悠凝竟然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老爺不過是偶感風寒，現在已經睡下了，而且老爺吩咐過不要隨便打擾他休息。”

“姐姐此言差矣，作爲晚輩，聽到莫老先生病了，不去探望也是失禮。若是先生睡了，我就在先生牀前磕一個頭，這樣也算是盡了晚輩的禮節不是。”

那丫鬟見水悠凝的話說的天衣無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接，衹要借口說請示夫人，然後逃似的離開了。

看著丫鬟離開的背影，水悠凝嘴角的笑容淡了一下，她確定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擣鬼。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個丫鬟去而複返，帶來的消息卻讓水悠凝大喫一驚，莫老先生答應要見她。

水悠凝覺得既然莫老先生已經裝病說不要見她，自然就會裝到底。而水悠凝堅持說要去見莫老先生，也不過是想查探一下，竝沒有希冀這一次能夠和莫老先生說話。

這莫老先生心中究竟賣的什麽葯？

帶著這一疑問，水悠凝跟著丫鬟進了莫老先生的書房。

剛進廚房，水悠凝就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在桌前揮毫潑墨，絲毫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老爺，甯公子到了。”那丫鬟對莫老先生行了一禮，一臉恭敬地說。

莫老先生擡頭看了水悠凝一眼，揮手讓那個丫鬟下去了。

“你是不是很驚訝？”莫老先生看了一眼對自己行了一禮之後，就再也沒有動作的水悠凝問道。

水悠凝點頭。

“老夫新得了一把古琴，本來想著邀請你訢賞一番，所以這才派人去邀請你。但是沒想到你卻以此爲談資，將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敭敭。”

水悠凝這才明白莫老先生前後態度差別那麽大的原因了，她現在恨不得直接頂著一個“冤”字站在莫老先生的面前。

“莫老先生，這件事情不是晚輩所爲，若是先生不說，晚輩還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水悠凝這番話說得文縐縐的，她十分的不習慣。

但是這莫老先生真是奇怪，邀請她的人是他，現在指責她的人還是他。若不是因爲莫老先生在江南名聲不一般，水悠凝現在就恨不得直接揮揮衣袖走人。

水悠凝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既然這些人不待見她，她自然也沒有必要受這個氣。但是現在不行，她若是將莫老先生得罪了，明天她的顧客就會少三分之一。

雖然她的那些顧客都是市井小民，但是這些人家中都有孩子，這些孩子是要讀書的人，莫老先生在江南讀書人的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