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知道了会有被尸族收买的人类叛徒混入队伍之后，临时作了一番布置，所以出发时间才从上午调整到了下午。”崔恩敬坦白地说出了一切。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火山对他的提防之色丝毫未减，干脆用枪抵住了自己的胳膊道：“如果火山xi还是不能原谅我，那么我愿意自断一臂，以换取你的谅解。”

火山的气息顿了顿，然而下一秒，他扯起嘴角笑了笑，用很平淡的声音说：“那就断吧……啊！！”

“啊！”陆良人一惊，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被你刚才的话吓到了。火山，他已经向你道歉，你就原谅他吧。”

火山叹了口气：“妮儿，善良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的使用方式，如果做坏事的人得不到惩戒，就只会一错再错，这样和你本人为恶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爸爸妈妈说过，如果别人真心道歉就要选择原谅……”

“可笑之极！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火山，你说的话和爸爸妈妈教给我的完全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该听你们谁的了。”

火山沉默片刻，说：“有人要你善，有人要你恶，但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你想做的。妮儿只要做妮儿就好，你不必为任何人改变。”

陆良人愁眉苦脸，听起来好复杂，她脑子又打结了。

解决掉身后的问题宝宝，火山看了崔恩敬一眼，手一抬，一支匕首飞出，划破崔恩敬的脸颊后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崔恩敬无法理解地看着火山，睁大双眼，却没有痛苦的表情。

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他鼓起勇气道：“火山xi？”

“这是妮儿第一次开口替人求情，我必须给她这个面子，所以饶你一次。但是也请你牢牢记住，雇佣兵是没有同情心的，为了永绝后患我们从来不留退路，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以后如果再敢朝她动用武力，我一定会让你活着比死了更加难受。”

“是，火山xi！”崔恩敬非但没觉得自己被威胁了，反倒还挺开心，屁颠屁颠地拔下墙壁上的匕首又给火山送了回去。

“……”火山面无表情的接过匕首，实际上心里着实吃惊不已，他有多久没有被自然人这样对待过了？

火山听闻前辈们说过，曾经的生化人在自然人面前也是很受礼遇的，毕竟他们实力强劲，而末世强者为尊是基调。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礼遇和崇拜就被提防和警惕所替代，真的仅仅是因为生化人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吗？

不，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火山一边将匕首插入绑腿，一边理着思绪，他把自己的所有见闻都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最易变的东西，想要捕捉事情的真相并不简单。

但是近几十年来越渐尖锐的生化人和自然人之间矛盾……

火山突然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崔恩敬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崔恩敬开始并不知道火山在说什么，后面看到火山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也是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哼！”火山没有回答，生化人也是人，人类的劣根性他当然知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种观念最开始应该是在实验室里传播，然后才慢慢渗透出外面世界。

而这种潜移默化、逐步自发形成的隔阂，也是最不容易打破的。